文 / 張士三 春元診所
日內瓦：天氣陰，偶爾飄飄細雨。溫度低，沒有風，不覺得冷。 從臺中出發，很熱，穿短袖，夾克拿在手上，上了高鐵才發現夾克沒帶上來。 一路都有空調，出了日內瓦機場只好抽出行李內唯一的西裝外套穿上。往後幾天的活動大概就只有這一種裝扮了。 日內瓦火車站 看見臺灣宣傳廣告 拖著行李走出日內瓦火車站就遇到了臺灣熟識的面孔--蔡英文總統。火車站前就是輕軌列車的交會站，整列電車貼著有臺灣總統玉照的『health for all, Taiwan can help』廣告。有一點感動，感受到了目前的臺灣政府在外交上的努力。 旅館check in後休息片刻，離4點的活動還有些許時間，偕著老婆穿上醫界聯盟基金會發下來，印有臺灣圖案，有點突兀的青綠色T-shirt到街上走走。沿著湖邊走到對岸高地博館區。兩位黑(灰白)頭髮黃皮膚穿著青綠色T-shirt的老男女走在街上應該也吸引不少目光？但不知他們看到的是兩個鄉巴佬逛大街還是T-shirt上印的『say YES to Taiwan』？ 抗議現場 衛福部長陳時中現身打氣 四點準時到達湖邊廣場與蔡明憲前部長所領軍的聯合國協進會會合，進行分發傳單活動，當場也遇到了從臺北來的醫界聯盟基金會工作人員，從臺中來的林恒立醫師，以及銜命遠從英國前來的鐘坤井醫師公子。總算結束了孤立陌生的不安。聯合國協進會是由羅榮光牧師創立，成員大部分是長老教會信眾，他們的長處：口才便給，隨時能和聲吟唱詩歌。 據說今天上午已前往中共駐日內瓦大使館前抗議並唱了幾首歌，但中共還是擺出一貫的態度『誰理你們』回應。湖畔的活動大家都穿著青綠色的T-shirt非常顯眼，當場有演講、唱歌及喊口號。小孩子會過來跟你要旗子，好奇的年輕人，悠哉的老年人會聽聽我們的訴求，接手傳單，匆忙的成年人就只好跟他點頭微笑了。一個多鐘頭下來我也幫忙發了十幾張的傳單。期間衛福部陳時中部長也現身跟大家打打氣，照照相。結束時大家相約晚上餐廳見。 這是我到日內瓦的第一餐。在一家PUB內用餐，因座位有限，有坐有站。開始難免大人物一番致詞，介紹來賓，陳時中部長、何黎星國策顧問、邱泰源立委等一一點名。出菜很慢，時間很多，連我跟林恒立醫師也被請上臺講話。稍晚來自美國的北美醫師團及婦女團也到了，約莫100個人擠在30坪的空間裡，非常熱鬧。賓客當中有一撮穿西裝打領帶，坐在會場邊緣默默的看著晚會進行，他們是臺灣政府官員，有衛福部、外交部及僑委會，駐歐洲或遠從臺灣來的，這幾天宣達團將接受他們的接待與保護。 短兵相接 宣達團遊行抗議WHO 第二天：短兵相接的日子。宣達團報名參加了WHO舉辦的健行活動『Walk the Talk』(WHO為提倡運動促進健康，2018年於開會期間舉辦了第一次健行活動，號召日內瓦居民共襄盛舉)。由於去年不愉快的經驗：因臺灣團被日內瓦警方要求脫掉印有『Taiwan』字樣的T-shirt，今年雖經外交部交涉已取得日內瓦政府諒解，大家還是戰戰兢兢。團長曾一度要求團員穿上外套，等適當時機再一起脫掉外套展現訴求。 由於現場主辦單位設攤發放帽子、T-shirt、背袋、水壺、飲料、水果等，團員們穿梭其間領取物資，沖淡了緊張的氣氛。但卻讓隨行的外交人員捏把冷汗，告誡我們不要落單，被中國人挑釁，看到三五成群，人高馬大的東方人面孔就帶我們移動位置，遠離他們。 隊伍開拔，領隊要我們殿後，集合照相，留在廣場呼口號『health for all』，『Taiwan go! go! go!』，有些外國人靠過來看熱鬧，比比大拇指與我們拍照。隊伍行進得很慢，邊走邊唱歌邊呼口號，走了約500公尺，一陣歡呼聲，遇見了陳時中部長，部長加入了行列，一起提著用中文寫的『用心看臺灣』布條走到了WHO總部側門，又是一陣排列照相...後解散了隊伍。我與林恒立醫師決定繼續往前行，林醫師是日內瓦的老鳥，要帶我參觀WHO總部，愛滋病中心，但當天星期日終究不得其門而入。半路遇見了歐臺會的鄉親，好心邀請一起前往歐臺會舉辦的臺灣小吃餐會，也就終止了早上的健行活動。轉了幾個彎到達一間有舞臺的活動中心，鄉親非常捧場，臺上有樂器表演，臺下擠得水洩不通，領到食物大概要一個小時。吃飽後林醫師帶我到植物園參訪，總覺得沒有我們花博漂亮，當然一樣是不用錢的。下午沒有抗議活動，就等晚上僑委會宴請的高檔餐會。 僑委會晚宴 吃到臺灣刀削麵 僑委會的晚宴在Grand Hotel舉行，湖畔的五星級飯店，賓主都務實的穿著正式一些，我老婆也披了條披肩，蹬著高跟鞋前往。大家優雅的拿著高腳杯圍繞著講臺。又是一番長官致詞來賓介紹，之後開始了自助式的晚餐。菜色沒幾種但還不錯吃，其中一盤炒麵就像臺灣的刀削麵，可惜少了東泉辣椒醬。 不久，外交部官員帶領了幾位頭頭離開，前往另一個會場參與邀請友好國家代表的外交酒會。餐會中首度遇見了15位從臺灣來的『醫學生聯合會』的學生，各個英姿煥發，精神抖擻，很可惜他們只是來參加『世界醫學生聯盟』的會議而不是參加臺灣WHO宣達團的抗議。 萬國宮前廣場 聚集各路抗議人馬 第三天最後一場的抗議活動，有關單位合法申請了萬國宮前廣場左前方的角落讓大家聚集抗議，抗議時間是10點到12點。九點過後各路人馬前前後後到達，有聯合國協進會，北美醫師團，北美婦女團，歐臺會及政府官員等，零零落落的散據在廣場上，宣達團領隊拿著麥克風高喊著要大家過來集合但沒有人理他，當場沒有警察，路過的人也很少。遠處座椅上有一對像是觀光客的男女拿相機對著我們猛拍照，外交部人員提醒我那可能是中國的派員，當我拿起手機回拍時他們就各自離座走開了。10點一到，就像某些百貨公司前廣場一樣，地面開始噴水。非常神奇的就我們申請使用的那個角落沒噴水。不一會兒所有的人就聚集在一起了。 忽然遠處滑進了一列約四、五輛很顯眼的三輪車，就近一看原來是貼滿客家花布上面寫著『health for all, Taiwan can help』廣告的人力三輪車。一字排開非常漂亮。背對著萬國宮，大家拉開了各自帶來的布條，地面上也排滿已用了好幾年的標語布條，當下我和林恒立醫師也拿出『臺中市醫師公會』的旗幟加入行列。面對著團員，官員們整齊列隊，輪流致詞，帶領大家呼了幾次口號之後開始相互糾團照相，亮麗的三輪車是熱門的背景。突然一位年輕的三輪車司機用英文問我：你們為什麼辦這場集會？他車身上貼的廣告是甚麼意思？我和老婆七嘴八舌的為他釋疑，這是我此行唯一接觸到的國際人士。抗議活動結束後大家領了便當各自離開。下午有衛福部舉辦的國際記者會，並不要求民間團體參加，我和老婆決定逛街了解風土民情〈其實是逛超市了解物價：雞胸肉比雞腿貴，雞腿比整隻雞貴〉。 指謫中國的霸道 抗議WHO軟弱 晚上，抗議活動的始作俑者『臺灣醫界聯盟基金會』舉辦Farewell Party。五星級飯店，豐盛的自助餐，幾乎所有這幾天在日內瓦遇到的臺灣人都來了，衛福部、外交部、僑委會等政府官員，民間團體、來開會的、來抗議的齊聚一堂。也首次見到了臺中來的李孟智醫師夫婦及林世嘉執行長。會場前段放著投影片，官員接續致詞，外賓演講，不外乎宣揚臺灣醫療的成就、指謫中國的霸道，抗議WHO軟弱…。最後由基金會報告幾年來臺灣爭取加入WHA的轉折。由李扁時期提出健康無涉政治要求參與WHA會議，到馬政府的在一個中國之下被邀請為觀察員，到如今小英政府沒有九二共識的現狀之下，我也不太清楚目前的訴求是什麼了。 第四天早上，用完早點，歡送住在同一旅館的聯合國宣達團，繼續他們的朝聖之旅-「羅馬」後回房打包行李準備搭下午航班回府。退房後還有一些時間，決定半日遊，坐免費公車沿日內瓦湖東畔到最後一站(再過去就到法國了)的小鎮一遊，總算給了老婆交代。 二十個年頭 連年前往抗議已成慣例 文章有點酸，其實是有點苦。WHO負責全人類的健康，屏除了臺灣，防疫網破了洞，好像PUZZLE少一塊，WHO理應找來補上，何需我們前來抗議。以前在會場內舉布條被強押出場，接著凡持臺灣護照者都不得入場，去年連穿著印有臺灣圖騰的衣服也被當地警察強行脫下。如今劃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讓你舉旗、高聲抗議。拜託，我們不是來要糖吃的小孩。我們是抗議WHO誤認中國政府能管轄臺灣，我們不贊成將臺灣人的健康交給公共衛生比我們落後且敵視我們的政府。我們的抗議是要突顯WHO的無知與顢頇。20個年頭過去了，連年前往抗議已成慣例，參加的成員逐漸老去，抗議的力道與成效越來越小。本土政府雖表現得非常重視這幾天的抗議活動，各部會派了不少官員前來『按奈』抗議民眾，但總覺得他們深怕出事，少了一股積極的熱情。 各位朋友，養精蓄銳，明年再戰。或許揪幾位烈士，明年在WHO的門口給他絕食抗議個三天，看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當然首先是明年沒有政黨輪替。 |
